2011年4月26日 星期二

前路險重重

明天,我希望,也相信小英會勝出。如果依照遊戲規則,蘇勝出了,當然也支持。

無論哪一位出線,若把時間快轉至明年此時此刻,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狀況一: 馬統連任,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開始和他的祖國加速互通款曲。

狀況二: 我們贏了,但是馬統落選後離職前,整整四個月無後顧之憂地和他的祖國加速互通款曲,整個社會因而焦慮不安。

五都大選藍營和紅黨嚐到一顆子彈的甜頭。明年初的大選前,許多勢力都會試圖用各種手段在選前逆轉馬統的敗象。這些勢力,從中國共產黨到台灣的房地產業者、黑道等等馬統的利害關係人。選前可能出現上演相當魔幻的戲碼,試著翻盤,造成前述的狀況一。

至於狀況二的焦慮,最近已經很多人討論了。依照馬統推託耍賴的慣性,以及其利害關係人的前現代性幫派格調,種種擔憂都不是無的放矢。

如果選戰佈局沒能更宏觀地訴諸人民力量,針對選前選後馬統集團可能的種種作為預作防範,明年春雷響時,不管是狀況一還是狀況二,我怕我們都得在街頭悲憤,不濟事地絕望吶喊。

大勢在我們這邊,然而前路險重重,看得到的坑洞已有許多。明天出爐的候選人,任重而道遠,加油了。


p.s. 許信良下戲了。給他鼓掌,送他一個句號。

2011年3月26日 星期六

那一代的事

許信良,1941年生。超過70歲的人,我們通常叫他們:老人。這個漸被遺忘的老人昨天冒出頭要再參一回選舉,引起台下一片訕笑、不解、懷疑 反正他這突兀的參選舉動,對許多人來說就是奇怪。

之所以有股衝動寫這篇,因為林濁水在Facebook上一則短評的刺激。他說這個老人:「居然把只有在戒嚴時期的黨外才有的,為宣揚理念不顧一切的浪漫情操延續到政治已經如此世俗化的當今,這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情操今天社會已陌生,在他身上卻很自然。」

的確如此。

他其實是屬於他年代裡的九把刀。現在,則是老了的九把刀。他使刀弄劍的平台當然不是網路,他也不會像某些他同輩人般汲汲學年輕人的語調,在網路上用年輕人的語言裝扮偶像。他唯一懂得的平台,從中壢事件開始,就是選舉場的講台。許信良一路上看似九彎十八拐的政治選擇,幾十年來他一系列的政治宣言,我相信,都是每個當下他不違初衷、以政治淑世的選擇。政治淑世是他的志業,也是他唯一想做的事吧。其他的,家庭、賺錢等等,他應該都是笨拙的。我從沒投票給他過,對於他90年代中期起的許多路線主張也無法認同;但是我並不懷疑他真的相信自己的主張是台灣唯一的活口、出路。

這樣的角色,說是唐吉軻德也好,悲劇英雄也罷,總是老了。多數人年老時,大概都已經離開少夢有很多光年的距離了,多數也不再有氣力去追。許信良老矣,可佩的是還有追夢(或至少是說夢)的勇氣。當你有一天七十歲時,你敢不敢?七十歲那時再聽Angela Aki 的「手紙~拝啓 十五の君へ」,你是否可因著一路拼命追了,而可以自在地面對十幾二十歲時的少夢微笑,即便那少夢仍然遙遠?即便有許多旁人訕笑?



 


青春去也,不樂如何。許信良臨老回這舞台唱一曲不合時宜的歌,光景是參差了些;不多久他唱完,作為這舞台久久的觀眾,不管旁人如何,我還是要給他些掌聲。




 

2011年3月12日 星期六

安魂@東北

劫後
搖椅上陽光坐得安穩
一群人已漸次走遠......
昨天剛醒時其實沒這麼打算的
搖著,搖著
遠方空氣晃晃彷彿泥濘中
還摻了不太要緊的嬰啼、警笛、落葉、土崩。浪濤緩緩
搖著,搖著

一隻從此更寂寞的貓舔著沾泥的爪
剎時躍起
猙獰著貓的猙獰
揮拳要趕走安樂的陽光:
「走開,走開,別裝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天黑還早
............那群人卻已走遠
陽光朝他們追去
搖椅空了
搖著,搖著
下雨了





[日本東北大震次夜作]

2010年11月27日 星期六

上升氣流

當然,如果沒有那顆傷到權貴公子的子彈,現在飲酒狂歌、高昂慶祝的是我們。

對於對手而言,那顆子彈出現在超完美時刻。如果它早兩三天擊發,兇手的動機將有機會較清楚地流傳於市井,而我們也還會有時間爬梳權貴、議員、角頭間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倘真如此,那顆子彈不但不會讓選票流失,反而讓我們有機會藉此指出對手政商關係的齷齪、點明治安的敗壞、訴求改變的迫切五都全贏的可能將更增。但無可如何地,那顆子彈出現在選舉活動即將結束之際,我們的手腳已被綁縛,對手則藉著事件苦主的優勢獨佔本已嚴重傾斜的媒體舞台。二十六日晚間的那聲槍響,因此便注定了中北部戰場的失利。

為什麼? 你會問。因為,這次北二都之所以近期聲勢看好,就在於這次的理念溝通方法迥異於以往,而能吸引到一些過去投給對手陣營但政黨立場不強烈的選民(也就是常稱的「中間選民」或「游離選民」)認同。選前的民調因此顯示,新的溝通方式是有用的,所謂的「板塊結構」是可以被鬆動的。不幸的是,槍聲響於對手的超完美時刻,在這些switchers(通常其實是離媒體較遠、較無密切關注新聞動態習慣的選民)還沒餘裕辨別事態,而我們的戰將也因時空法規等束縛而無能發聲之際,這些可能的switchers便必須進到投票所去。因此,敵營最後幾小時的訊息獨佔效果發酵,引著他們在驚訝、迫切之際,自然回到過去的思考習慣與政黨判斷裡。北二都我們便因此而飲恨。但是我們也知道,他們是可以被現代的、溫暖的、講道理的溝通方式所說服的。我們同時知道,下一次,他們極可能成為我們這邊的人只要我們持續進行這樣的溝通努力。

沒辦法讓馬統集團大輸給它一個當頭棒喝,當然是我們今夜的痛。但是別忘了,這終究只是場地方首長選舉,棒球賽裡洲際杯一類的事,而且是九局下二出局一分領先對手一壘有人時,他們打出一支外野必死高飛卻忽然一陣怪風把球恰恰推到全壘打牆外這樣的事。這幾個月的新法練兵,到這裡我們知道新法其實是有用的,版塊不是搬不動的,如果不是那聲槍響我們會贏的;打擊率防禦率都強過對手,只輸給一陣怪風。這也就夠了這只是洲際杯。接下來的立委與總統大選,才是實質決定台灣主體性能否確保、我們共懷的普世人權理念能否勝過國共封建集團的關鍵所在。從2008年的低氣壓谷底開始,迄今的每一次選舉,都讓我們清楚我們正乘著上升氣流一路爬升。真正的決戰點,在明年底,在後年春天。